AITNOG 馭‧電‧飛‧行

〈CHAPTER V Advice from a Caterpillar / 毛毛蟲的建議〉

愛麗絲定睛一瞧，好大一片蘑菇林呀！自己正撞在一朵大蘑菇前，蘑菇上還坐著一條抽水煙筒的毛毛蟲呢。毛毛蟲和愛麗絲默默彼此注視了好一會，最後，毛毛蟲才用慢吞吞、懶洋洋的聲音跟她答腔。

「妳是誰？」毛毛蟲問。
這種開場白聽來顯然不太帶勁，愛麗絲羞怯地回答說：「我……現在我很難說，先生……至少在今天起床時，我還知道自己是個喜歡幫人蓋房子的建築系學生，可是我覺得來到這裡以後，自己已經變過好幾回了。」

「那我又是誰？」毛毛蟲顯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。

但愛麗絲顯然覺得自己有辦法回答：「你知道的，你是隻第三世界毛毛蟲，有一天你一定會從『未開發毛毛蟲型態』，變成『開發中蝶蛹』，最後再變成『已開發蝴蝶成蟲』！就跟所有的『第三世界』毛毛蟲一樣！」愛麗絲再一次很自豪自己沒有忘記學校老師教過的東西。

「沒有的事，誰跟你說毛毛蟲一定會變蝴蝶，或蝴蝶一定會變毛毛蟲？況且我又沒說過我是一隻毛毛蟲。」毛毛蟲說。

愛麗絲覺得這隻第三世界毛毛蟲若不是笨得要死，就是像電影裡頭的東方神秘老人一樣說話充滿自己也不懂的禪機。愛麗絲連忙轉移話題：「咦？你們住的房子一點也不像建築師蓋出來的東西呀！這些蘑菇沒有一棟看起來一樣，也一點都不高科技耶！」

「自己蓋的自己住，自力造屋很舒服！」毛毛蟲還在悠閒地抽著水煙筒。

愛麗絲這才發現滿山坡的蘑菇上，有一大堆毛毛蟲很愜意地生活著：有的在樹屋間捉迷藏、有的在小陽台乘涼、有的在小公園約會、有的在門口做著小生意、有的則正在幫家裡新誕生的小毛毛蟲搭蓋新的小閣樓。打從愛麗絲跑到這第三世界以來，這裡的人（蟲？！）看起來是最快樂舒服的，看得愛麗絲也想自己搞一棟蘑菇小屋搬到這兒來住。

就在這時，一群穿著西裝的人浩浩蕩蕩跑過來大叫：「違章建築！限時拆除！」然後又浩浩蕩蕩地轟然離開。這堆人長得怪模怪樣，有的是方的、有的是圓的、有的三角形、有的流線型、有的活像個＊、有的倒像是＃，實在是什麼愛麗絲能想得到的形狀都有。

「他們是誰？」愛麗絲問毛毛蟲。

「他們住在大都會裡，也許妳可以自己去看看。」毛毛蟲一派慵懶地說。這也許是愛麗絲今天聽到最具體的建議。於是，愛麗絲離開了快樂的蘑菇森林，朝大都會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