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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載於《幼獅少年》雜誌2004年08月號)

一提到機器人,如果你腦中第一時間浮現的不是《機動戰士鋼彈》就是《哆啦A夢》,那你一定會覺得機器人不是「正義的一方」就是「人類的好友」!但或許你沒注意,也可能你忘記了,好萊塢電影裡出現的機器人,似乎都不是那麼回事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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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SF檔案002 從《機械公敵》(I, Robot) 談 好萊塢的機器人】

2035年,機器人已經成了一種值得信賴的萬能家電用品,也開始無所不在地融為人類生活的一部份。「正義的一方?人類的好友?」對於芝加哥警探史普納而言,統統都是想太多──這完美的科技結晶,只有他看出破綻:NS-5型機器人一定是犯罪兇手!

別怕別怕,上頭只是科幻電影《機械公敵》所講的故事罷了,但機器人是不是開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?!這不禁讓人聯想,好萊塢電影裡的機器人,好像十之八九都會令人倍感威脅……

一點也沒錯!經過科學怪人多年來的資料蒐集與潛心研究,終於歸納出一個驚天動地的結論:好萊塢的機器人科幻電影,大抵只有兩種類型──第一種是「機器人欺負人類」,而第二種正巧就是「人類欺負機器人」!

證據?舉例?那有什麼問題。講到「機器人欺負人類」,《魔鬼終結者》跟《駭客任務》算是最具象徵性的了,這兩部科幻電影都預言機器人有一天會不再甘於為人類服務(說難聽點,是被人類奴役),而集體覺醒之後,開始反撲他們的主人;而「人類欺負機器人」的代表,則非《變人》和《A.I.人工智慧》莫屬,無論是片中的機器管家安德魯(Andrew)或機器男孩大衛(David),哪個不是遍嚐人情冷暖、歷盡千辛萬苦。

可以這樣說:在西方人的觀點裡,機器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!

也許你會奇怪,平平是機器人,為什麼好萊塢電影跟日本動漫畫差這麼多?這可能得從歐美國家跟「機器人」(Robot)這「東西」的第一次接觸經驗開始追溯起了[註1]。

西方人對於機器人的這種「不信任意識」,其實源自他們在工業革命時期跟「機器」之間不愉快的相處經驗:由於機器生產線的發明,人們得沒日沒夜地配合二十四小時不用休息的機器步調,累得半死不談,黑煙、機油、高熱、噪音……都是令人極不舒服的印象,更別提因為機器所帶來的工作傷害,和因為機器所帶來的失業問題──除了少數有錢人得以享受機器大量生產的好處之外,對廣大勞工群眾而言,機器真是一種令人討厭、憎恨、懼怕和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獸。

「機器」尚且如此,那機器變成人形那還得了!套句俗話說:「那簡直反了!反了!」

因此,在1920年,就有個捷克作家查佩克(Karl Capek;1890-1938)寫了一齣機器人舞台劇《羅森的萬能機器人》(Rossum’s Universal Robot),故事講人類製造了大量的機器僕人來做牛做馬,好讓自己過過舒服的生活。不料其中一個特別聰明的機器人某天突然「想通了」,覺得自己這麼優秀聰明,幹嘛要委曲求全服務懶惰蠢笨的人類呢?於是……嗯,我想你們都會背了:「於是機器人軍團全面進攻,消滅了全人類……」由於情節道出了人們心中對機器所深深潛藏的恐懼與不滿,這齣舞台劇在當時造成異常的轟動,甚至我們今天所用的Robot這個字眼,都是根源於此,不可謂影響不大!接著,大半個世紀以來,歐美所習慣的「機器人故事」就大多是這個調調了。

真要深入分析,其實西方人對於「機器人」的排斥與格格不入,還多少還跟基督宗教有關。首先,「造人」可是神的專屬工作,人類僭越了神的職掌,那是一定會遭到天譴的!(『機器人欺負人類』的主題,就是在告誡人們小孩別玩大車!);再者,機器人要是越來越像人(甚至超越人),那人類作為「神所愛者」的優越地位不就搖搖欲墜了嗎?(於是潛在的排擠意識就變成『人類欺負機器人』的故事!)這兩種屬於西方宗教的情結,多少也造成了歐美和日本[註2]對於機器人在感情和文化態度上的不同吧。

唉喲,老是欺負來欺負去的不膩呀?是啊,那我們就來介紹一下美國「現代機器人故事之父」以薩‧艾西莫夫(Isaac Asimov)的貢獻。從小看膩了「可惡的機器人」和「可憐的機器人」,艾西莫夫立志要創造一種全新的機器人故事類型。但是機器人威力這麼強大,可得想辦法在他(它?)腦門上縛個有效的「緊箍咒」,人類才能有趨吉避凶、和平共存的機會。於是,他在1942年創造了「機器人學三大法則」(The Three Laws of the Robotics)[註3],從此開啟了機器人小說的全新境界。讓我們來瞧瞧這三大法則是怎麼說的:

第一法則: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,或坐視人類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。

第二法則: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,除非違背第一法則。

第三法則: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的安全,除非違背第一與第二法則。

艾西莫夫以這三大法則為基礎,寫下了非常多與傳統機器人文學截然不同的經典小說,為歐美機器人創作開啟了「第三條道路」。

「咦……我記得《機械公敵》裡的NS-5機器人還在欺負人類,而《變人》裡的安德魯也還是被人類欺負,但是這兩部電影好像都改編自艾西莫夫的小說呀!!!」喔……被發現了……

科學怪人說:就叫你們讀讀原著小說嘛……那是好萊塢電影的錯,可不是艾西莫夫的錯……


[註1] 關於日本機器人的部分,科學怪人一定隆重擇期另闢專輯盛大討論,今天暫時保密!

[註2] 為何只說歐美和日本?我們的咧?嗯……換你告訴我華人機器人在哪裡……(T_T!!!)

[註3] 在今天,「機器人學」(Robotics)甚至都已經從「科幻名詞」變成「科學名詞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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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SF電影檔案櫃002】

研究時間又到啦!看完《機械公敵》電影,如果你還對好萊塢的機器人有興趣,這些影片也值得參考:

★ 《2001太空漫遊》(2001: A Space Odyssey;1968)
★ 《星際大戰》系列(Star Wars series;1977, 1980, 1983, 1999, 2002)
★ 《魔鬼終結者》系列(The Terminator series;1984, 1991, 1993)
★ 《機器戰警》系列(Robocop series;1987, 1990, 1993)
★ 《變人》(Bicentennial Man;1999)
★ 《駭客任務》系列(The Matrix series;1999, 2003, 2003)
★ 《駭客任務:立體動畫特集》(The Animatrix;2003)
★ 《A.I.人工智慧》(A.I.: Artificial Intelligence;200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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